陈小相公虽然有大宏愿,也愿意身体力行,可一众头牌却是不依。
说白了,今日为陈小相公陈子龙送行是假,请那韩琛韩相公莅临晴雨楼才是真。
所为的,也不过是众人一同使力,让那许久没有新作面世的韩相公,再作出一首足以传世的诗词来。
其中的关窍,是个明白人都能看的清楚。
旁的不用提,便说那画扇,之前只是晴雨楼中不甚显眼的姑娘,莫说做头牌了,连打茶围怕是都凑不齐人。
这等姑娘,也没甚矜持的,只要舍得花银子,二三两就能登堂入室,一度春宵。
可只因结识韩相公的早,便得了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哪怕如今恶了韩相公,身价却也噌噌的往上涨!
今日,因怕韩相公心里不美,那晴雨楼如今当之无愧的头牌画扇,早早去了旁处,听闻恩客争相追捧,单单打个茶围,已然叫价一百两!
这是甚做派?
便是金陵脂粉之地,秦淮河温柔乡中,那顶级的花魁娘子,也不敢如此报价吧?
说句粗俗点的话,那画扇也没镶金嵌玉,怎的值恁多银子?
还不是韩相公关照,这才乌鸡变凤凰!
今夜如此大的排场,也不求韩相公独独为某个姐妹赋诗作词,只要他老人家肯随意显些才能,众姐妹就可鼓吹传唱,往后咱这奉化江畔,也有个脸面!
众位头牌心中都揣着事,自然曲意奉承。
那表面上的主角陈小相公一脸猴急,也只好慢慢安抚。
其实,若不是韩相公在,这位陈子龙陈小相公,也算是顶好的良人了。
出手阔绰,本事又强,传闻上次在晴雨楼,他一人独战十八位姑娘,竟然不落下风……当真是铁骨铮铮的真男人!
至于那位老成些的陈继儒陈仲醇,更是值得投资。
旁的不说,单单能将这位哄开心了,随意夸上几句,身价也是要涨的。
酒宴行至一半,陈厚照和陈继儒多少有些醉意,兄弟两个凑在一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悄悄话,转眼间笑的张狂。
韩姑爷虽觉必然和自己有关,可也不去问,只是让柳娘好好捏肩膀,自己吃喝看头牌娘子们表演,倒也自得其乐。
“韩相公,诸位娘子今日齐聚一堂,却是有所求的。”
柳娘见韩琛不动如山,顿时有些急了,趁着捏头的当儿,轻声哀求,“自上次一别,韩相公便不再来过奉化江畔,诸位娘子无不扼腕嗟叹,只恨不是我晴雨楼的姑娘。”
柳娘却是不得不急。
这场酒宴,能在她这晴雨楼办,全因和韩相公有那么一点缘法。
如今,这场酒宴,在整个宁波已经传扬开去,今晚整条街上,不拘何等规模的秦楼楚馆,皆已爆满!
若非如此,那画扇打个茶围,也不至于叫价一百两。
不知道多少人,都呆在这条街的青楼中,搂着小娘,听着小曲,等那韩相公新作面世。
便是晴雨楼门外,就汇聚了百十号号龟公、小厮,也不敢喧哗,只是默默的等,等那韩相公一展大才!
若是今夜韩相公懒的动笔,怕是自己这晴雨楼的老鸨,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啊!
“如此遭人惦念,韩琛惶恐!”
韩姑爷假模假样说了一句,却是笑吟吟的侧过头,“那柳娘你,有没有想本相公呢?”
这等调笑之言,柳娘自不会当真,眼下整个江南,谁人不知,你韩相公对楚小姐一往情深,守身如玉,端的是招来无数女子羡慕。
老身虽然还有些姿色,上次却也试过了,压根没甚用处,你韩相公扯着老身不放,图的是老身这一手按摩的手段啊!
当下,柳娘眼波流转,拿出当年做头牌时的本事,嗔怪的用保养得当的小手敲了敲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