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着如今的元门。
门内上下,无人再敢有任何异心。
因为众人皆知,太上道主段真,曾在离去前传了宋竹一门功法。
一法之恩,宋竹便算作他的记名弟子。
若再出了事,当今天下还有谁能承受得住段真的怒火?
是故,这些年来宋竹和柳梅芸母子二人,便安心待在元门,守着基业,也沉心习练着段真传下的法门。
“竹儿,休息一会。”
柳梅芸看着远处树荫下挥洒汗水,运转长剑的孩儿,目光中露出一丝关切。
这几年来,自身一家虽然大仇得报,但宋竹却仿佛陷入了魔怔一般,终日不是练剑,便是在静室体悟神魂之道。
长年以往,终日不变。
她知道自家的孩儿长大了,但亦是为母心切,不愿看到孩子这般受累。
“娘,我不累。”
宋竹头也不回,仅是持着长剑,不断运转,一丝丝剑气纵横弥漫,俨然已有了不弱的肉身修为:
“道主传下不世功法,我当要勤勉修行,万不可堕了他的名声。”
宋竹话语里带着一丝坚决,手中的剑也透出幕幕玄重之意,若有熟悉太上道功法之人在此,便能看出其来路。
太上道,天道封魔剑。
虽无宙极之凝、无太宇之空,但此剑一处,似是能镇杀天下万邪万祟,杀伐之意强绝无边。
宋竹知道,这也是段真希望自己未来能够做一个正直的人。
既然道主将自身一家从苦海里救出,他又怎能不努力?怎能辜负道主的期待?
“道主…”
远处的柳梅芸听到段真的名字,心里亦是腾起重重画面。
那个比自己孩儿大不了几岁,却如同能镇压世间一切敌手的天纵之人,早已永久地留驻了她的心灵深处。
有时夜里入梦时,她似乎都会看到对方带着她们冲霄而起,垂于九天的英武雄姿。
渐渐地,柳梅芸心里想着段真的样子,忽地痴了起来。
“让石头发芽吧。”
而就在这一瞬间,她倏地一震,仿佛真切的听到了段真的声音。
那道平静又带着俯视一切的自信之声,她如何能忘?
哐当!
远处的宋竹,亦是长剑脱手,眼中带着一丝惊疑、以及浓郁的不可置信。
“竹儿?你…听到了吗?”
清脆的长剑落地声将柳梅芸惊醒,她连连询问宋竹,却也看到了对方惊愕的表情。
“娘!是道主!道主在呼唤我们!”
宋竹此刻陡然变得极为激动,似是在看向天空,寻着那处声音的源头。
“让石头发芽吧。”
下一瞬间,两人耳边的那股声响,越来越大。
似是极远处,有一个熟悉的故人,正在向他们呼应。
让石头发芽吧。
这一刻,宋竹和柳梅芸,同时闭上双眼,心里开始默念着这句话语。
一缕缕无形无质的力量,从他们的身体里浮出,跨越千万里之遥,朝着中州,朝着极高处的太始山脉冲涌而去。
……
西州,阳关尽头。
李虎单手提着一把吊环长刀,舞的生龙活虎。
他身后是几百人的边荒驻军,而身前是一个个来此地演武的教习。
他正跟着大部队,参加着日常的武练。
“这小子被鬼仙附体了?怎么一个眼神,我们就成了那样?”
身后的彭勇三人,脸色狼狈地细声交谈,时不时忌惮地看向李虎,显得极为惊惧。
今日清晨,本是唯唯诺诺的李虎,竟然让他们三个出了大丑。
而且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做什么,仅是一个眼神,一个转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