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猛地抬起头来。
仗责八百……
人都得被打瘫痪掉了。
毕竟打修士的“杖”,不可能与惩处凡人的同日而语,自然也是法家制造的法器,承载着法家之道,加持着煌煌天威。
这也是先皇废除肉刑的不良后果之一了——不能用刀子,那就用杖,用鞭等,照样能把人打残废。
也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至于城旦,说白了就是为朝廷无偿筑城的罪犯。
而朝廷的雄城,可没那么容易铸造,每年都有大量的城旦死于非命,同样无比凄惨。
以他的修为,筑城十年还勉强能接受,但决然坚持不了百年时间。
虽然四阶修士寿元起码千年,而这方天地灵力充盈无比,他如今也不过才三百余岁,还有七百年可活,但……
筑城五六十年,他恐怕就彻底垮了。即使勉强撑下来,也会沦为废人。
更何况八百仗下来,他直接就得瘫痪,到时候别说百年,一天他都撑不下去,会被以不出力为由就地处决。
所以他忍不住辩解:“我不服!我只是……”
“闭嘴。”白衣供奉一挥手,体内法力喷涌而出,顷刻间便封住了那蟊贼的嘴,淡然道:“没你说话的份。
况且,刚不是你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么?怎么,刚刚放狠话的时候还有那么点儿胆气,现在又这般作态了?”
随后他又看向晁禹,恭敬的说道:“在下贸然动手,却是逾矩了,还请公子责罚。”
“无碍。”晁禹轻笑,寻思片刻后,又看向另一名青衣供奉,问道:“先生觉得如何?”
“可。”他轻轻点头,话却不多,整个人如一座山,沉闷得很,又给人稳重大气之感。
晁禹却犹豫起来。
要不要按照白衣供奉的意思来整?
似乎没什么问题,合情合理。
等等……!
他忽然想到,尊严、脸面对于晁错而言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刘启对他的态度。
他的身份、地位,一部分来自于自身实力,一部分来源于法家,但更多的却是朝廷,是刘启所给予的。
倘若他受刘启猜忌……
最重要的是,他是当朝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监察百官,当万事为公,至少表面上毫无私心才是。
而重视脸面、重视威严、爱惜羽毛,这也是私心。
有私心便难免为人所乘,为人所乘则难以再坐稳御史大夫之位。
虽然说起来只要刘启信任他便可,别的都不重要,可一旦有了破绽,有了足以动手的突破口……
他人便能从景帝入手,令他失去景帝的信任。
一念及此……
白衣供奉的建议,立刻被他扫到了一边,当即说道:“但我觉得,此颇为不妥。”
“噢?”白衣供奉有些诧异,下意识的问道:“有何不妥?”
大父乃当朝御史大夫,监察百官,监察天下,当万事为公,断断不可有私欲。说白了,吾等当有觉悟,大父无私事,一切当以公为先。既律法有严明此人罪责,那就应当交予公家处理。”
白衣供奉张了张嘴,随后轻轻点头,打了个道揖说道:“确实,是在下思虑不周,险些酿成大祸,还请公子责罚。”
晁禹摆摆手:“早先便有严明,只要你出主意,有功是你的,有过我来承担,我自然没有食言而肥的道理,先生此次,却是有功无过。”
“谢公子恕罪,然在下不敢领功,还请公子勿言。”白衣供奉又说道。
晁禹也没多掰扯此事,只转移话题,说:“那么……便将此人移交京兆尹吧。”
白衣供奉立刻说:“那么,便请公子将他交给在下吧。”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