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嘉一直愣愣地望着那远行的车队,手中紧紧攥着那把折扇。
他明白了高含舟说的“她”,应当是自己死去的母亲。
那一个叫高含舟的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鼓手们再也不能等了。四十面大鼓再次擂响,鼓声喧天,宣告着最后蜀山英雄会的武魁被龙煖辰夺得。
湖边千百人的看客,欢呼声雷动,把整个邯山湖几乎要掀翻了。
邯山院的后山上,院祝成惠子通过结界观看大擂台上的情形,看得是津津有味。
旁边的格腾武师嘿嘿的傻乐着,眼里满是对徒弟的喜爱之情,浓得化也化不开。
他的样子,看得旁边的陆明法师不停地从鼻子里往外哼着不屑的声音,说道:“如果不是我前几日教了他浮云剑法,他哪里有那么厉害?”
“他剑法是盖聂亲授,当然厉害!”格腾武师说道。陆明法师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成一子笑道:“小孩儿们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格腾武师说:“好看,当然好看啊!大师兄,如果煖辰夺了这武魁,你要怎么说?”
成一子咧嘴一笑:“还能怎么说!该给的就给出去,该教的就教会他。”
“那公子嘉……”成惠子刚刚要问,成一子打断他:“不急,他还需要些时日慢慢地磨练。”
邯山湖蜀山英雄会后,宾客们陆续撤离了邯郸城。
一顶素帐马车,载着燕国黍谷那从未在人前露过一面,却被六国遍尊为旬卿的老人,从容启程。公子嘉大礼长揖在道边相送。
马车行出二十丈远又嘎吱停下。车里的老人托黍谷钟岱给公子嘉送来一卷竹简。
公子嘉连忙展开观瞧,竟然是《劝学》、《天论》诸名篇。公子嘉跪地再拜,谢老先生赐书之恩。
宾客中当然排场最大的依然是齐国的稷下学宫。
数不清的青衫学子,间或有青衣祭酒,夹杂其中,围着最前面的一辆四马大车缓缓而行。
公子嘉依旧在路边恭敬地鞠躬送行。但见一青衫文士,催马到近前,说是车中老人要见公子嘉。
公子嘉只得快步来到车前。有青衫学子将车帘一掀,就见里头踞坐着的胖乎乎的老者,笑得如同一尊泥塑福娃。
这老者一看便知至少八十开外。圆圆的胖脸上,一个圆头儿的鼻子很醒目,一双圆眼睛仍然晶亮有神。他唇上两撇小胡须已经全白了。说话之间一口牙却还依然在。
他见到公子嘉温和的说道:“公子此次盛会,辛苦了。”
公子嘉忙行礼说道:“感谢稷下学宫光临捧场。”
那老者却不接他的话,出语惊人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我是让叫你和你身边那四个小伙伴儿一块儿来。”
“小伙伴儿?”公子嘉内心大惊,外表却装着糊涂问道。
“好不容易见到几个有趣的小孩儿,却不肯来见我。那就请你转告他们,我有几百车的话要和他们说。不知他们是来听啊?是来听啊?还是来听?”
公子嘉一听这话风,怎么那么像风洛棠。不禁莞尔说道:“老先生德高望重。我等自是受宠若惊,定然会尽快前去拜访。”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胖胖的老先生在车里挪挪肚子,双手撑膝道:“你们来了保证不吃亏。不过你们要是不来,你们那亏怕是要吃到姥姥家去了。”
说完老先生车帘子一放。大车又徐徐的向前开动了。
公子嘉下意识的回身,望了望远处道边儿,正在眉飞色舞的和邵易他们白话的风洛棠,心想这老人家说话怎么越来越像是风洛棠的口吻。
他恭谨鞠躬送走了浩浩荡荡的稷下学宫的车队。回来将刚才那老者所言一字不落地和风洛棠他们说了。这几人顿时瞠目结舌说道:“我的天,这邹衍难道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