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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声音一出,洛青荼便定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什么,激动、紧张、不可置信……
那人该远在南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湖州城外?
一只素白修长的挑开了马车车帘,洛青荼连忙上前去,激动地连手都有些颤抖,轻轻握住了那只手,另一只手挑开了车帘,一张隽秀的面容撞进了视野,洛青荼心跳猛然加速,思念如潮水一样袭来。
千军万马前声色不动的顾凉侯,缠着声音道,“子非……”
慕容绯浅浅一笑,“好久不见,青荼。”
洛青荼握着慕容绯的手,将她扶下了马车,慕容绯刚出马车,抬手便将斗篷的兜帽扣上了,由洛青荼牵着,走进了军营。
站岗的军士们,亲眼看见他们神祇一般的侯爷,小心翼翼地领着一个裹着严实的女子走进了将军帐。
世人皆传,顾凉侯不近女色,大婚之日抛下即将拜堂的妻子,孤身去了西北,便再也没回去府看过一眼。
那这个女子是何方神圣?
洛青荼握着慕容绯的手,感受着她手上传来冰凉的温度,心中却从未这么安定过。
分别三个多月,他一路辗转,见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心中不免全是剿灭叛军,安定天下的宏图大志,说来这样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任,他又能有多少信心呢?
直到此刻,慕容绯来到他的身边,他觉得,有什么困难的呢?
只要她在他身边,千军万马、刀山火海又有何妨?
将军帐中,谢岑临不知道哪里去了,蜡烛快燃到了尽头。
洛青荼贴心地给慕容绯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快入冬了,你怎么来了?”
南楚的环境明明更适合她温养身体。
慕容绯摘下兜帽,解开斗篷,“我不能将这天下重担都压在你身上吧。”
说到底,这是慕容家的天下,也是他们的家事,慕容绯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慕容绯银发未束,雪一样地散落下来,映衬着脸色莹润,气色比在南楚的时候好上了不少,洛青荼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再三确认,“子非,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
慕容绯挑眉,“我只和你一起白了头,还没一起偕老呢,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洛青荼这才轻轻放下心来,“你回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慕容绯点了点头,“我要回盛京。”
“什么?”洛青荼讶然,“盛京现在就是个龙潭虎穴,你回去做什么?”
祁王慕容绝现在在朝中,执掌大权,和朝中以温相为首的慕容绯心腹斗智斗勇,外有四王不断攻占城池。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可是如今慕容绯回去,仅凭一个皇帝的身份,就能扭转局势么?
当然不可能,洛青荼绝对不会让慕容绯回去自投罗网。
“慕容绝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慕容绯握着洛青荼的手,摩挲着他指骨上愈发明显的剑茧,“他想要这天下之主坐的名正言顺,就不能动我。”
毕竟北宸帝才是大秦的帝王,是大秦的最高统治者,也是龙隐司的主人。
龙椅、玉玺、龙隐司,民心所向、象征着帝王的一切,没有慕容绯的点头,即便慕容绝站在权力巅峰,他一样也拿不走。
“你留在军营中,我们一起剿灭叛军,一样可以谋一个天下太平。”
慕容绯轻轻摇了摇头,“他们谋划多年,孤注一掷,岂是这么容易的?”大秦权力从先帝起就开始分散,藩王世家势力不断增长,慕容绯踩着父兄的血登位,才换了这十几年的太平,但这十几年,同样让这些觊觎皇位的人势力继续增长,终于有了爆发的这一天。
慕容绯的手上,沾染了他们亲族的血,她根本没想要独善其身。
慕容绯抬眼,认真地对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