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白眼,道,
“你这话是怎么问得?即使我知道,我怎会将此等事情告知与你?倘或我告诉了你,赶明儿你若办砸了差事,岂不是要怪罪到我头上来?”
魏忠贤道,
“除了皇爷,谁敢怪罪娘娘?”
李氏笑了一笑,道,
“我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拿我奈何?”
魏忠贤见李氏横竖讲不通,只得硬下声气道,
“奴婢是不能拿娘娘奈何,奴婢办砸了差事,到头来不过一死,倘或奴婢临死一博,让大明皇长子为奴婢陪葬,再以妒忌之罪名嫁祸娘娘,娘娘怕是也百口莫辩罢。”
李氏冷笑两声,心想,我还怕你治我这个罪?朱翊钧他本来就是研究明史的,你一动手他肯定就料定是你干的了,至多至多再按史书上写的加一个郑贵妃,他难道还会不信史书来信你吗?
顿了一顿,又想,不过以朱翊钧那家伙的好脾性,要是知道朱常洛是因为他强行改革、将任务分派给魏忠贤而死的,必定伤心不已,说不定还会因此对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产生巨大的怀疑。
虽然朱常洛不是他的儿子,他也不喜欢朱常洛当他儿子,但朱翊钧这人实在是太善良了,他对待生命就是这样敬重,连打杀个宦官都哆哆嗦嗦的,何况亲眼看见死了个大明皇子呢?
李氏想了一阵,不觉从桌上拿起那方绢帕,佯装着擦了擦鼻尖,暗道,奇了怪了,魏忠贤分明威胁的是我,我如何尽替朱翊钧那家伙考虑去了?
她放下帕子,仔细斟酌一番,回道,
“好罢,好罢,这非要说令皇爷最烦心的是谁,那自然是辽东的努……不对,鞑虏了嘛。”
魏忠贤重复道,
“鞑虏?除了鞑虏呢?”
李氏冷声道,
“那我就再不知道了,你要能帮皇爷将辽东的鞑虏清剿了,回头就该是我来巴结你了。”
这是句情真意切的实在话,可惜魏忠贤没听懂,单将它视作了一种轻蔑,
“奴婢哪敢受娘娘的巴结呢?受娘娘巴结一次,没准哪天就忽然没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