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谀之言。”
“孔孟弟子追忆记载先师言论,不是有头无尾,就是有尾无头,或是只是根据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写下来汇集成书,而后代书生却奉若经典,是乃荒谬之举。”
“即使其中之言真由圣人口中所出,也应是有的放矢,不过就一时一事,随机应答罢了,实在是不可当成万古不变的道理。”
魏忠贤又叩头道,
“皇爷博学多才,奴婢就是在内书堂学上一辈子,也及不上皇爷的万分之一,只是听皇爷一解释,奴婢便想到,孔孟二圣乃千年所奉之圣儒,他们说的话到今日都不一定能算作不可更易的道理,何况两百年前的太祖爷呢?”
朱翊钧这才发现自己跳进了魏忠贤设下的话语陷阱,
“你这奴婢!”
朱翊钧笑了一笑,装似咬牙切齿地笑骂道,
“好生大胆!”
魏忠贤忙谄媚着顺杆爬道,
“奴婢受皇爷教导,虽胆大,却不敢妄为。”
朱翊钧心想,魏忠贤好不得了,硬是能从皇帝不喜欢孔孟,扯到朱元璋定下宦官不干政的祖训合不合理的问题。
毕竟谁都不会守着祖训过日子嘛,哪个皇帝会不愿意见到手下人重视自己,胜过那个死去两百多年的祖宗呢? 崇祯皇帝到最后一遇见事就把朱元璋的牌位祭出来,可是在行事用人上还不是与皇明祖训背道而驰? 然而朱翊钧却不是因为魏忠贤会哄人而高看他一眼,他主要是觉得老魏挺能耐,一旦掐准了皇帝的心理,就甚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行罢,李进忠。” 朱翊钧抬起头来,叫起了魏忠贤, “你说说罢,如果让你来将漕运改海运,你会如何做?” 魏忠贤站了起来,一面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面恭敬回道, “奴婢会从内廷出资,以造海船的名义入股轮船招商局。” 朱翊钧挑起了眉,道, “内廷有这么多钱?” 朱翊钧扬唇笑道, “朕都不知道内廷有这么多钱,内廷若有这么多钱,那可比朕的内帑还丰厚了啊。” 这句话当然是朱翊钧的调侃,他知道魏忠贤本身是没钱的,历史上他的那些钱都是进宫之后才有的。 魏忠贤穷得很大方, “奴婢们没钱。” 朱翊钧问道, “那钱从哪里来呢?” 魏忠贤道, “皇爷若是把这个差事交给内廷,则自有人给内廷送钱。” 朱翊钧心想,老魏可唬不了他,这个方法之前他用过了, “你想得倒好,难道贵妃的面子还没你大?若是有人要送钱,先前办轮船招商局的时候,那该送的早就送完了。” 魏忠贤反问道, “奴婢斗胆,敢问皇爷,不知现下所收到的钱是否足够用来主持改革漕运之事?” 朱翊钧被那么一问,颇有些尴尬道, “目下是还不足,不过我朝素来重农抑商,此等情景并不稀奇。” 朱翊钧倒不是为自己找补,主要他的想法是要完成改革就必须先改变普罗大众的观念,他是真的挺好奇魏忠贤想怎么去改变人们的观念。 魏忠贤却道, “皇爷说得很是,只是奴婢以为,重农抑商不过是其缘由之一,关键实不在此。” 朱翊钧在这方面一向相当不耻下问, “哦?那是甚么缘由呢?” 有了先前的铺垫,魏忠贤这才不慌不忙地道, “奴婢宫中人言,太祖皇帝曾经颁布过一部《醒贪简要录》,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