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玉蕊,落星墩有异动,恐对祁夫人不利,只因自己势单力薄,恐无法力敌,故前来想向祁穆飞报讯。故此,玉蕊急命匪风带着几名脚程快的属下先行乘小舟前往落星墩保护祁夫人。
看着小舟远去,她才重新站到了绿天芭蕉的跟前。
钟凌岳本想就此告辞,却被无衣给曳住了衣袂。无衣初见其人物轩昂、风度迥然,已生钦慕之意,后见其剑法精奇、身法轻灵,更是赞赏不绝,此刻闻知对方来历后,更是敬服不已,非要拉着对方说话,以尽倾盖相逢之欢,以尽平生向慕之情。
一旁的铁弹子看着把袂相谈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悻悻地踱到一边,闲掷着手中的铁弹子,漫不经心地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
江上掺杂着血腥味的冷风刮在脸上,让他很不舒服,这时,竹竿挪动着他笨拙的身子一步一蹒跚地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有这个胖乎乎圆滚滚的人肉屏障作挡,他忽觉自己住进了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里,竹竿那厚实又松软的一身肥肉还给了他一种温暖的依靠。
他第一次感受到竹竿的这身肉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
二人相对而视,尽付无言,疲态尽显的脸上一如往常那般若无其事露出两排并不算完整的牙齿,似乎对眼前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斗毫不紧张。这倒全不是因为自己这一方所处的优势而摆出这种胜利者的姿态。
“你给我用了什么东西?”恐惧,刻在一个女人的眼睛里。
“诛心符。”仇恨,刻在另一个女人的心里。
“诛心符,什么东西?”绿天芭蕉骇然问道。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蝎子捧心。”玉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带着一副冰冷的面孔说道,“到底什么是蝎子捧心,七天后,你就会知道。你也不用可惜这样难忘的经历你只能体会一次,因为往后每隔七天,你都会体验一次。记住,别妄想以自杀的方式一了百了,你若死了,你的好侄儿就会替你承受这一切。”
“不,不——不要,我求你,别害我侄儿,他还小,他还是个孩子。不要——”绿天芭蕉苦苦哀求,毕竟,那位侄儿是她此生唯一的至亲。
“是啊,稚子无辜,这大人做的孽确实不该牵累到他这个小孩子身上。本来呢,此符还有药可解,只要你乖乖听话,日后定能得到解药。可你刚刚偏偏杀了这世间唯一能解此符的人。所以,如今你侄儿要不要承受这一切,就只能看你这个当姑姑的了。”
当姑姑的看了眼前的这个“姑姑”一眼,问道:“你说,到底怎样你才会放过我?”
玉蕊略低头一忖,道:“很简单,告诉我,你背后的主人是谁?”
绿天芭蕉心头一凛,惴惴不安的眼睛左右一睖巡,似乎在寻求目光的落脚点,但彷徨了许久,她依旧举棋不定委决不下,最终,也不知她怎么下定了决心,一咬牙昂然答道:“无可奉告!”
“落子无悔,你真的决定为你的主人保守秘密?”玉蕊盯着对方眼里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决心,道:“有瓦遮头有人庇佑是好,但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我知道,你今天要是说了,你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你的侄儿也未必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今天若是不说,你的侄儿将来也会像你一样,一辈子像一条狗一样被人牵制被人利用,予取予求,皆不能自主。”
绿天芭蕉瞿然惊起,攀着桅杆勉强支起自己的身体,戟指怒吼道:“你!!”怒火支配着她残败的身躯,也炙烤着她焦灼的心魂。
“芭蕉仙子,你还是说了吧,玉蕊姑姑宅心仁厚,只要你肯如实招来,她断不会伤你侄儿分毫的。”被无衣缠住的钟凌岳这时也站出来相劝。
绿天芭蕉睨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在此浪费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