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杏娘自然也没有相信小楼的话,在她看来,情窦初开的小楼早已被墨尘酒窝里那一泓醉人的酒给迷了心窍,哪里还看得清墨尘的真实面目——他若真的派人保护,也定是师潇羽,怎会是她。
“既然你今天问起,那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说完,墨尘抬起右手,揉了揉眉心,凝重而为难的神色似乎还在纠结该不该将实话和盘托出,踌躇片刻,他开口道:“我墨尘平生最讨厌两种人!其中一种就是叛徒。”
“什么意思?”一向聪慧的杏娘此刻显得有些迟钝,但眼神却变得更加尖锐,“你说小缃是叛徒?”
小楼看得出来,杏娘的表情虽然还很愤怒,但是她内里的愤怒情绪正在逐渐被其他的情绪瓦解替代。
墨尘没有直接作答杏娘的问题,而是列举了一个佐证:
“我给你们的破解文书原本是真实有效的,而那日邓林还给我的那份是被人篡改过的。上面的‘左二’改成了‘左三’,‘右一’改成了‘右七’!所以当日我就跟邓兄说,若按那份破解文书上去解,非但不能解开,还会反受其害。”
说着,墨尘停了下来,朝着杏娘问道:“这两处地方,总不会是你或是他邓林改的吧?”
空口无凭,杏娘一时间也无法辨识墨尘所言之真伪,但她确信,如果那破解文书确实为人窜改过的话,那必定不会是邓林。这份信任并不仅仅是因为墨尘刚才说的那一些,还因为杏娘自身对邓林的认知。
但,杏娘也不愿相信是小缃所为。
“可惜啊,邓公子当时太过气愤,把破解文书的那五页给撕了,要不然,娘子现在就可以拿出来鉴定一下。娘子善鉴笔迹,那改过的地方,必能一眼就瞧出来。”墨尘不无惋惜的口气中透着三分狡黠。
“五爷过奖了,论起眼力,妾身哪比得上你。”杏娘冷冷地逊让道,似笑非笑的眼睛密密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可就算是您,拿到自家的暗器,尚不能一眼识出它曾经被人动过手脚,更别说这字迹了,世间有人善摹,那功夫足以乱真,哪能那么容易分别?”
杏娘的话本无讥刺之意,但墨尘却听着很刺耳,他不禁嗤鼻道:“跟师潇羽久了,这挖苦人的方式也学会了啊。”
“五爷此言差矣!祁夫人并不喜欢挖苦人,我也无意挖苦五爷。”杏娘又道,“我只是觉得五爷眼疾手快,那日邓公子当您的面撕毁文书,你不应该拦不住啊。”
“你还是在挖苦我!”墨尘撇了撇嘴,往一旁正抿着嘴偷笑的小楼去了一眼。
“你觉得是,就是吧。”杏娘这次也不否认,而是继续道:“且不说那份文书是否真的是小缃改过,我只想问五爷,你适才说你要的是小缃的命,不是我的命,那么也就是说,你一早就料定小缃会先行拆解?”
“没错。”
墨尘答得毫不迟疑,杏娘却生出了三分疑惑,低眉一忖,半晌,眼前一亮。
“那位柳三爷的出现,是你安排的?”
“非也非也!”墨尘摆了摆手,“柳三爷,岂是我能随意差遣的?我呢,不过是好心差人给他带了一句话,‘九叔在百越春’。”
时,柳云辞因为酒酬之争而四处寻找吴希夷,却遍寻不得。那日杏娘他们一行人刚出桃桃林,墨尘便差人去三十六鸳鸯楼给柳云辞报了信。及至杏娘回百越春,柳云辞也如期而至。之后的事情,便如墨尘提前写好的剧本一样分毫不差地进行了下去。
明眸转盼,杏娘低低垂睫,看着身前那杯凉透的茶,良久,她才问道:“五爷神机妙算,真是让人佩服。只可惜妾身愚钝,有眼如盲,直到今天才知五爷乃神人也。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还望五爷不吝赐教。”
墨尘微微欠身,一脸难为情地说道:“赐教不敢当,娘子问便是。”
“您适才说,你要小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