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那铁骊忽然纵跃而起,望空长嘶。田二闻声,大惊失色,没等他回过神来,铁骊那两条矫健的后蹄已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畜生果然是畜生,尥起蹶子来,毫不含糊,毫不留情,尽往人的脸上招呼去。
尽管田二成功地完成了“声东”,但也叫自己吃了一顿苦头,到得此刻,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爬出马厩时转头所见的那个画面:那灼热的喷鼻,那昂然的马首,还有那双轻蔑的眼睛,无一不充满了讥嘲的意味。
“你这小二哥还知道声东击西呢?”南星的话虽不无讥诮之意,但她眼神里更多的则是讶异与赞赏。
看着田二脸上的伤痕,可以想象得到,他在那匹铁骊面前蚍蜉撼树时是有多么的拼命多么的勇敢。师潇羽不禁为自己刚才那个草率的判断感到难为情。
“对了,刚才这里那么吵嚷,没有吵到你师父做菜吧?”师潇羽以闲聊的口吻问道。
“呃……”田二低着脑袋,迟疑了片刻。
“怎么了?”
“哦,没有,没有。我师父做菜的时候,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这里的动静吵不到他。”
“那那份味八珍何时端上来?”
“那个……真是抱歉,我刚才记错了,今天的八份味八珍都早卖完了。您要是想尝,得明天午后了。”
田二赧赧一笑,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歉意。
对于一个整天在店里迎来送往娴于应酬的小二来说,说几句敷衍客人的虚言,本非什么难事,可不知怎的,田二在回答师潇羽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反应却不能似往常那般从容自然。
他觉得他应该把刚才他师父在厨房中悬悬相望的样子说给师潇羽他们听,但再一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师父不让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不过,看着师潇羽失望的表情,田二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尤其师潇羽将一袋沉甸甸的铜币塞到他手里时,他的心里愈加不是滋味,尽管师潇羽说这是奖赏他见义勇为之举的,但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份奖赏里面还包含了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