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意,也理解了这八个字的意义,却已执手他人,心许他人。
彼时,郎骑竹马绕青梅,相亲相近不相猜;而今,竹枝唱罢玉花飞,相望相思不相见。他墨尘心里如何能不妒!
彼时,鸿雁在云鱼在水,三星在天尔在心,而今,痴心一片成妄想,咫尺一步成天涯。他墨尘心里如何能不恨!
“邓郎中,这有人要抢你的饭碗了。”师潇羽嫣然一笑,轻轻松开了手,揪起耳畔一绺细发说道。
“祁夫人此话怎讲?”邓林疑惑地问道。
“柳三爷口口声声说他和五爷同病相怜,这可不就是会看病断症了吗?这往后可不是要抢你饭碗啦?”师潇羽道。
邓林笑而不答,只是拿着讥嘲的眼神偷偷瞥了柳云辞一眼,适逢柳云辞转头过来,见他眼神不善,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可惜啊,此人是个庸医。”师潇羽继续说道,“连自己的病症都摸不清楚,就敢说自己与别人‘同病相怜’!”
“那你师……祁夫人倒是说说我得的是什么病?”柳云辞敛扇在手,追问道。
“你的病啊,当今之世,无药可救!”师潇羽略一沉吟道,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她的表情还为之沉重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师潇羽的表情过于投入过于认真,也或许是还未适应师柳二人这相互戏谑的日常,在一旁听得专注的邓林,竟信以为然地仔细瞧起了柳云辞的脸色,却怎么都望不出什么症兆来。
故而他虚心请教道:“敢问祁夫人,这柳三爷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啊?”
见邓林问得认真,师潇羽答得也认真。
她肃然答道:“邓郎中,你没看出来么?三爷的病啊,乃是心病!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世间这寻常药物怎能医治的好呢?”
“心病?唔——”邓林依旧茫然地眨了眨眼,正欲往下问,柳云辞却先开了口:“那你倒是说说,我的心有什么病?”
“四个字,贪——心——不——足!”
师潇羽一字一顿将他柳云辞的病名给报了出来。
情知师潇羽在调侃自己,却还不识好歹地去问,柳云辞这番自取其辱,只能说是自找的。噎了半晌,他才憋出了四个字:“一派胡言!”
虽然声音响亮,但声势已大不如从前,而且这两个字之后,他也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是“恨恨”地瞟了师潇羽一眼,也恨恨地白了邓林一眼。
手中的折扇“呼哧呼哧”地扇动了起来,显得有些焦躁。
凉飚乍起,送来一阵寒凉。
这时才恍然的邓林,讪讪一笑,然后缄口结舌地退出了这是非之地,陪着吴希夷收拾花草,方知这满园的茶花乃是妙绝天下的茶花珍品——玉茗。
“两年未见,祁夫人竟也学会断症了!看来真是久病成医啊!”墨尘忽然转过头来,“那敢问祁夫人,墨某得的是什么病呢?”
他那双适才还在刻意闪避的眼睛,刻下死死地定在了师潇羽那张猝不及防的玉脸之上,那眼神丝毫不容对方回避。
“……”
师潇羽惊愕地望着他,那凝滞的目光就像是被对方的问题给突然难住了一样,而她的喉咙也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让我自己来猜猜。”说着,墨尘皱起眉头。过得片刻,他徐徐抬起右手,扪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上,问道:“我得的该不会也是无药可救的心病吧?”
“你……”师潇羽支吾其词,答不上来。
她转过头来望向祁穆飞,欲向他寻求帮助,可祁穆飞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微微将身子侧转了一下。
“五爷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医方之事,潇羽志不在此,怎会给人看病呢?就算她有心于此,两年时间,连舂捣药材都不够资格,又怎能给五爷断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