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七回首得寸进尺(2 / 3)

梅心冻 秦非楼 3510 字 2022-01-20

,小缃厌恶已极,方才自己一声厉喝,逼得他后退了半步,可没想他这话一说完,反倒又进了三步,真是无赖!

正当小缃欲发作之时,邓林抢先站了出来,以讥诮的口吻道:“哎呀,邓某竟不知我们杏林之中又多了柳公子这么一位高才!”

“哈哈,原来邓贤弟是名大夫啊。”柳云辞面带讶异地再次打量了邓林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邓林的衣着打扮唐突了“大夫”这个职业。“失敬!失敬!”说着,他俯身地向邓林作了个揖,那张不阴不阳的脸皮皮笑肉不笑地微微动了一下。

他的态度其实和大多数人是一致的,初次见到这么一个长相稚嫩的年轻人,人们都会天然地对他的才能与经验投以质疑的目光。只不过,柳云辞的目光更为露骨,更为犀利,毕竟他所见过的大夫都是衣冠济楚仪容俊美的,哪有像他这般寒碜不体面的?

“不敢不敢,”邓林急忙还礼,赧然道,“邓某一介铃医而已,算不得什么好的差遣。”

“邓郎中,您这般说,可不是要羞煞人家三爷了吗?”邓林话音刚落,小缃即张口对邓林责备道,一双明亮的眼珠子机灵地转动着,闪烁着诡计的光芒。

邓林不明所以,惶然问道:“啊?!此话怎讲?”

“您作郎中,虽算不得什么好的差遣,但起码也是份正经的营生,救死扶伤,也算是有作为的。可我这几日在姑苏城里听人说,人家三爷就连想谋个差遣都不敢想呢。”小缃顿了顿,话头一转又道,“不过也有人说,三爷是个志存高远的人,昭昭柳云辞,坠鞭芳丛间。身将客星隐,心与浮云闲。”

“此人竟将三爷比作严子陵,看来在他眼里,三爷定是一位不顾万乘主、不屈千户侯的高洁之士啊。这样的人,又怎会屈膝于丹墀之下,那些禄秩、功名、官职、差遣的,又怎么会入得了三爷的眼呢?”

小缃带着某种讽刺的意味向着邓林说道。这原是邓林从翠红楼芍药姑娘那里听来的,一日晚膳,他将这些话作为饭后谈资无意说与了小缃听。小缃当时听完,冷冷地付之一笑,笑完,她还大骂邓林说了这么一个令人喷饭的笑话。

“哎,对了,三爷,”话说到这儿,小缃才将目光转到了柳云辞身上,“今儿你正好在这,你说说看这人说得对吗?”

小缃语中带刺,柳云辞并非不察,他甚至还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变脸变色。

他轻摇折扇、面带微笑地听完了小缃的问题。倏而,他折扇一收,酣然一笑道:“哈哈,竟还有这样的诗句!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在下与社稷无功,于苍生无济,焉能与严先生相比肩。这实在是刻画无盐以唐突西子!小娘子莫要听信了这些悖谬之词而亵渎了圣贤之令名。”

小缃道:“三爷不必过谦!我看三爷您相貌堂堂,为人放荡不羁,定是人中龙凤。当年卧龙先生一把羽扇动乾坤,如今柳爷一柄折扇握清风,他日未必不能一跃龙门把名扬啊。”

小缃说话间,柳云辞复又展开了他那柄折扇,这次杏娘才看到这柄折扇的另一半扇面。

柳云辞手中的这柄折扇,前后两面的扇面上各有一副水墨画,一面为“桃叶渡头桃叶去”,附诗为“隔筵桃叶泣,吹管杏花飘。船去鸥飞阁,人归尘上桥。”另一面为“桃花溪头桃花暮”,附诗为“桃溪不作从容住,秋藕绝来无续处。当时相候赤阑桥,今日独寻黄叶路。”

虽然扇面上的桃叶桃花都已俱无踪影,但柳云辞把扇轻摇之际,扇底依然能够飘散出阵阵似有若无之淡淡花香,缓缓沁入心脾,竟也分不清是女子的脂粉气,还是桃花的芳香。

两幅画都寄托着“会合邈无期”的怅惘幽思,可桥上凭栏倚望的那个人的眼神却充满渴望、充满期待,全然没有清秋时节寒蝉凄切之悲苦。杏娘看得仔细,连“桃叶渡头桃叶